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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)十五岁那年,我顶着梨园头牌的名号,嫁给了宋临安当妾下

更新时间:2025-12-16 21:00  浏览量:2

文|素娘

申明:内容纯属虚构,可转发不要搬运~

大婚夜,他紧紧拥我入怀:

“委屈你了,袅袅,一年后,我一定说服母亲,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。”

我双眼氤氲,心里感动地一塌糊涂。

今日就是他说的一年之期。

可他却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乞丐领进了门。

下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:

“现在是义妹,往后保不准就是正妻了。”

顾不得满地散落的玉珠,我步履蹒跚地走向前厅。#古风##小说#

6.

我了然。

他在找那个梅花印记。

“你根本不是幼时救我的那个人,她才是!”

他几乎怒吼而出。

刚刚安分沉寂的脑袋又被他震得嗡嗡响。

我反问道:

“那你呢?当初因为什么才娶的我?爱吗?还是她的替身?”

他双唇紧闭,默不作声,许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
我亦沉默。

没曾想一个梅花印记竟让他如此大发雷霆。

就像我这脑子,病得十分突兀。

其实梅花烙不是什么稀罕标志。

当年黎妈妈为了招揽生意,就给梨园的姑娘 们每个人都纹了身。

只不过花样不一。

有的是玫瑰,有的是牡丹。

而我的恰巧是梅花。

日子久了,淡了而已。

宋临安起初看到的时候愣了一瞬,我问过,他只草草敷衍,我便没再追问。

直到后来,在祠堂上香时偶然听老夫人提起。

说幼时一个小女孩为了救她和宋临安负了伤。

那肩头烙的也是梅花。

可人已经娶进门了,再计较这些也意义不大。

这便成了只有我和老夫人两人知晓的秘密。

直至今日,宋临安自己发现。

“你既然知晓,为何不早日告诉我?

“如果不是轻语告知我,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?”

他紧扣着我的双肩:

“苏袅袅,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欺瞒我,你为何要骗我?”

“我从没想过骗你,我问过你的,可你主动问过我吗?”

他像是被下了降头,丝毫不听我解释,只嫌恶道:

“你真虚伪,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付出真心,只有轻语那般纯粹的人才值得。”

7.

我气笑了。

“我承认自己做法欠妥,可你也不能践踏我的真心。

“这一年多的日夜相守难道还比不过一朵梅花吗?”

我忿忿不解。

“比不过。”他说。

“像你们这种腌臜地方出来的人没有心。”

我忍不住自嘲,可脑袋一阵猝不及防的刺痛,让我不得不赶忙扶住桌角。

多么深的海誓山盟都比不上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。

他曾当着梨园满堂宾客的面许诺。

此生只会对我一人交付真心。

那时我还不明白何谓真心。

好姐妹青丘告诉我。

真心是包容,是明知欺骗却依然爱入骨髓。

我懵懂地记下了这句话,只想静待日后验证。

我想过告诉他真相,可我不确定。

不确定他对我是不是真心。

不确定他的真心有多牢固。

不确定我将真相全盘托出后,他会不会像如今这般弃我如敝屣。

“苏袅袅,我对你的爱到此为止。

“我会让你知道,这世上任何人欺骗我都要付出代价!

“包括你。”

话落,甩袖离去。

我顾不得拾起满屋的失落。

只是头痛地紧,招呼莺时拿来了药。

“这个木盒子是新做的吗?好生精致。”

莺时面露惊异,蠕动着嘴唇:

“小姐,你不记得了吗?这是少爷送给你的第一个木匣子。

“你拿它当宝贝,以前睡觉都抱着呢!”

我摇了摇头。

竟没有一点印象了。

是了。

失魂症发作了。

8.

我开始忘记一些事情,重要的不重要的。

我忘记何时与他相遇,何时与他喝的第一杯酒,何时种下的第一株紫苏。

确切的说,是与宋临安有关的一切,正倒数着节拍缓缓从我的脑海中拭去。

包括那个冬日里总喜欢替我暖脚丫的人。

包括英雄救美那夜在火光中给我肩膀让我依偎的人。

其实风月场所这么多年,我也是见过公子哥们是如何追姑娘的。

对他的猛烈攻势,我起初是不为所动的。

直到我被人灌醉酒,他不顾危险闯入房中救走了我,安静地让我靠在他的怀中待了一整晚。

我心中的防线便开始一点点崩塌。

这是我进梨园以来,第一次感受到心安踏实。

我以为这辈子我都被这份爱意包裹着。

直到如今我才明白。

宋临安的爱就如同夏夜的骤雨,来得快,散得也快。

当天夜里,他派下人取走了房中的衣物,搬去了慕轻语的潇荷居。

还特意让人转达了一句:

“少爷说,您何时肯认错求饶了,他何时回。”

我不明白。

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?

现在这般是闹哪样?

哦。

他这是要惩罚我。

为我那不知算不算欺骗的、可笑的“谎言”惩罚我。

他当着下人的面冷落我。

故意不跟我同桌吃饭。

老夫人也不再对我和颜悦色。

好友家宴这日也不再带我出席。

只是搂着慕轻语的腰肢上了马车。

是啊。

如今他有了妻。

而我是妾。

哪配啊。

9.

头疼病犯得越发频繁。

竟到了需要日日服药才能入睡的地步。

卸完妆发我正要就寝,隐隐瞧见窗户上映着个人影。

只不过片刻便离开了。

莺时端着水进了屋。

“小姐,少爷还是心里有你的,听说今日宴席,他还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了嚼您舌根的人。”

“可他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数落我了,对吗?”

莺时默默叹了口气。

其实宴席还没结束,慕轻语的丫鬟翠竹就已经煞费苦心地把闲话传到我耳边了。

添油加醋地说了很多。

言外之意就是,我失宠了。

她要后来者居上了。

我听得明白。

可我多想告诉她。

男人的宠爱实则比街边一文钱十面的假面还要廉价。

梨园时,他不惜黄金万两让人昼夜不休地从江南运来了999朵芍药。

途中跑死了十几匹良驹,累晕了几十号镖师。

只为博得美人一笑。

姐妹们纷纷打趣道:

“宋公子对我们袅袅,真是爱到骨子里了,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。”

他只扬起头颅,骄傲得像只孔雀。

而如今他的一言一行,却像是在对待一件玩物。

外人不能亵渎,亦不能占有,只能他自己打骂欺辱。

这日夜里无尽的剧痛和梦魇反复折磨着我。

我想,这大抵就是宋临安说的,人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。

可宋临安,嫁给你,我已经是罪有应得了。

10.

第二日我头昏昏沉沉。

外面日头正好,便寻思去花园中晒晒太阳。

恰好碰到了慕轻语。

没注意脚下的台阶,一不留神竟踩空了两层险些摔倒,幸好及时扶着了石狮子。

惊魂未定,慕轻语“咚”一声跪在了我面前,全然不顾腹中的胎儿。

“姐姐,我知道你心里有气,气我抢了你的正妻之位。

“可我没想与你争宠,真不是我绊的你,姐姐你大人有大量,原谅我。”

她说得委屈极了。

我疑惑不解:

“你在说什么?”

几乎同时,背后响起一声愠怒:

“苏袅袅,你干什么!”

宋临安快步上前,扶起了下跪之人,转头看向我:

“你知不知道,她肚子里还有孩子,即使她不小心绊倒了你,也是她的无心之过。”

我:?

见我一言不发,宋临安又无奈道:

“而且她都道歉了,你怎么就不肯原谅她呢?”

我觉得莫名其妙,反问道:

“她都说不是她做的了,要我原谅什么呢?”

宋临安一时语塞。

我冷冷道:

“看来不止我脑子不好使,你脑子也有病。”

“还有你。”

我目光转向慕轻语:

“下次再在我面前晃悠,就不是下跪这么简单了。”

见我如此脸色,慕轻语竟呜呜地委屈了起来。

宋临安握住我的手腕,狠狠道:

“我告诉你苏袅袅,轻语她心思单纯,容不得你如此羞辱她。

“她不像你会作践自己,八岁就敢把自己卖给梨园,就为换个大墓,让你娘死后能和你爹合葬一坟。

“这些年你是在梨园里八面玲珑,曲意逢迎惯了,才练得如今这一副伶牙俐齿。

“可轻语她不一样,她是我宋临安明媒正娶的妻,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技俩最好不要用在她身上。

“再有一次,休怪我翻脸无情!”

话落,拉着慕轻语离开了。

这偌大的满园春色只瞩意我一人观赏。

甚好。

11.

宋临安曾说,他最爱的就是我那有点坏还劲劲的小脾气。

有一次恩客喝得烂醉如泥缠着小姐妹不放。

我趁他在后院解手时泼了他一身的马尿。

宋临安倚着一侧木桩暗自偷笑。

事后我问宋临安:

“你觉得我坏吗?”

他轻摇了摇头:

“我觉得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聪慧善良。“

他爱我的美貌,也爱我的内在。

如今这难能可贵的善心倒成了他口中龌龊的技俩。

不过,我好像也没那么在乎了。

现在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,就是院子里那棵开得正好的紫苏。

虽然想不起是谁种的。

可在我院子里就是我的。

这日我正拿着剪刀在院子里采摘。

慕轻语突然上门道歉来了。

她说她也只是一时妒火灼心,才会脑门一热干了糊涂事。

我不置可否。

脑子会热一次,就会热第二次,第三次。

这不我刚拿起剪刀,她就捂着肚子躺地上了。

“姐姐,我求求你,孩子是无辜的啊!“

滔天的冤屈震耳欲聋,感动得上苍都想六月飞雪了。

我闭了闭眼。

一年的温顺乖巧让他们都忘了,我苏袅袅曾是梨园的头牌。

我一忍再忍不代表随便什么货色都能欺负我头上。

既然已经把毒妇的名头安在我头上了,不坐实岂不可惜?

12.

心一横。

我奋力扬起右手,握着剪刀朝她刺去。

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,朝后倒去。

“不,不要!”

“住手!”

宋临安快步上前夺过我手里的剪刀,挡在她面前。

“够了,苏袅袅!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。现在,立刻,马上给轻语道歉!“

“凭什么?“

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。

只是吓唬了她一下而已。

“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?别人不了解你,我还不了解你吗?“

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道歉!“

“宋临安,你真是个蠢货!“

我咒骂道。

“你说什么?“

我又重复了一遍,一字一顿:

“你真是个蠢货。“

“啪!“

那双曾轻抚我脸颊的双手结实狠辣地给了我一巴掌。

嘴角渗出一丝血腥味。

甜的。

“这些年真是把你宠得无法无边了!你我夫妻缘尽于此!“

“滚!再来芙华苑,我杀了她!“

我狠狠瞪着他们,眼看着大手牵着小手的背影越来越模糊。

我也晕倒了。

脑海中响起隆隆的鼓声。

还有一句轻浅的承诺:

“袅袅,我会保护你一辈子,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。“

谁说的呢?

怎会记不清了呢。

宋临安没发现。

其实在我爱上他以后我就变了。

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手持银钗插进别人臂膀以求自保的坏女人了。

我早已藏起尖利的獠牙和浑身的刺。

如今的我被他,被他宋家调教得柔顺温婉,是位顶好的夫人。

莺时此时从厨房拿着药赶来,抹着眼泪自责。

“都怪我,我应该多留个心眼的。“

我笑着安慰她:

“人家想给你使绊子,便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的。“

身处风月场所,女子间的争宠斗艳我见得不比宅院内的妇人们少。

我不与她斗。

不是我怕。

是我不想,不愿,不齿。

即使我能。

13.

慕轻语那日从我院中回去后,说是惊吓过度,整日郁郁寡欢。

宋临安找了很多稀奇的玩意逗她开心。

可美人始终不肯颦颦一笑。

直到她瞧见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,忍不住弯了弯月牙似的细眉。

宋临安便命人砍了府里的树木,一股脑全种上了海棠。

包括我院子里的这棵紫苏。

“小姐,少爷怎么能这么做?他不知道您最爱喝紫苏饮了吗?“

丫鬟看着挺挺一颗绿油油的紫苏倒地,忿意不止。

是啊。

可惜了。

阿娘曾经最爱做紫苏饮给我喝了。

炎炎夏日,一杯冰凉凉的紫苏饮能缓解心头无数的燥热与烦闷。

阿娘死后,我依稀记得似乎也有人给我做过。

宋临安,是你吗?

我记不真切了。

可你不该忘的。

一小撮海棠花粉便会要了我的命。

记忆会磨灭,濒临绝望的窒息感不会。

身体的恐惧还是会让人本能地战栗。

我失忆得更加频繁了。

甚至连前两日的事情都会记得颠三倒四。

阵痛依旧不分场合不眠不休地袭来。

甚至在我吃饭的时候。

手一抖,没端稳的碗从指间滑落,粥洒了一地。

我吩咐莺时再端一碗来,却被慕轻语拦住了。

“姐姐真是娇气,一点也不知道珍惜粮食,想当年我可是连泥里的米饭都吃的一粒不剩。“

“那你口味还真挺独特。”

我回怼过去,转眼看着宋临安。

他面如冰霜,不置可否。

可对慕轻语来说,就是无声的纵容。

况且老夫人也去寺庙清修了不在府内,慕轻语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。

“来人,教教苏小娘何为一米一粒皆来之不易。”

话音刚落,下人们便把我的脸按在了地上。

我拼命反抗,可头痛加剧,虚弱的身子终究敌不过背后几双蛮横的手。

只能痛昏过去,方才逃过一劫。

吃了药,我又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周。

好转的那日,也迎来了慕轻语的生辰宴。

宋临安请了抚州最负盛名的戏剧团来给她庆生。

我以抱病为由拒绝出席。

看着曾经最爱的男人温柔缱绻地与另一个女人调情。

我怕自己会疯掉。

莺时此时正在后厨给我熬药。

我准备出去散心,谁知刚打开房门就被一阵异香迷晕。

再醒来时,眼前一片黑暗。

我穿着梨园的服饰,关在箱子里。

箱外是觥筹交错的碰盏声和歌舞声。

“夫君,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生辰礼吗?”

14.

箱子打开。

光线晃得我睁不开眼。

头痛加上迷药的作用,整个人头重脚轻,只觉阵阵眩晕。

有人将我扶出箱子。

晃了晃脑袋,我强迫自己清醒。

半晌我才终于看清了上座之人。

宋临安环抱着慕轻语高坐九台之上。

醉得不省人事,竟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。

“啊,对,这就是我给你选的贺礼。”

慕轻语笑意盈盈,勾着宋临安的下巴:

“夫君这个礼物,我可太喜欢了!”

宋临安高兴地开怀大笑:

“今日我夫人生辰,本少爷高兴,快给我们跳一段,给大家伙儿助助兴!”

宾客们此时亦是醉意渐浓,只随着酒劲起哄朝我走来。

“美人果真是天香国色啊。”

“宋公子果然是好眼光啊!前脚刚纳了梨园最娇俏的花魁,后脚又娶了如此温柔的妻子,如今还物色到如此美貌的小娘子,真是好福气啊!”

听到酒鬼如此夸我,慕轻语妒得嘴唇咬出了血,笑吟吟道:

“今日既然诸位如此捧场,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雅兴,今日谁能博得美人的芳心,我就替夫君做主,把她送给谁了!”

话音刚落,众人像是饿狼似的朝我扑来。

那狡诈猥琐的模样像极了梨园的客人们。

同样的虎视眈眈,同样的目光垂涎地紧盯着猎物,同样透露出一种不得到手誓不罢休的疯癫。

梨园里无数个月黑风高的深夜,我胆战心惊地不敢入睡。

枕边日日放着剪刀、棍棒来防身。

我哭喊过,挣扎过,绝望过。

这一切宋临安不是不知道。

“宋临安!宋临安!”

我惊恐地呼唤着他的名字,希望他能恢复最后的一丝理智,给我保留最后的一丝体面。

宋临安好似清醒了一两分,抬眸看向我。

可转眼又被慕轻语的纤纤玉手勾走了魂魄。

她嫉妒似的吻上了他的唇。

他贪婪报复似的回应着。

抬眼,慕轻语讥诮的笑如冷箭般朝我射来。

她嘴唇蠕动着,说了三个字:

“我赢了。”

随后便任由宋临安抱着消失在了屏风后。

酒鬼们仍争先恐后地撕扯着我单薄到可怜的衣物。

油腻的双手碰到我的脚踝,我恶心不止。

急忙拔掉身上的珠钗,朝他们胡乱地刺去。

擂鼓般的阵痛在我脑中狂跳不止。

“啊!”

我丢掉了珠钗,双手敲打着头部。

心像是被生锈的铁刀一寸寸地凌迟。

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先安抚哪一边。

我怒吼着。

“宋临安,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!”

下腹汩汩猩红暖流淌出。

15.

我想要伸手触摸这滩血水,可太痛了。

“小姐!”

有人满身脏乱朝我走来。

我是不是要死了。

恍惚中我竟看到阿娘在不远处朝我招手。

我很想知道。

若有朝一日,他宋临安知道自己曾经如此羞辱过我,是否会悔得肝肠寸断。

朦胧中,一双双龌龊恐怖的模样将我从噩梦中吓醒。

“不,不要!”

莺时在我身旁哭成了泪人:

“小姐,太好了,你终于醒了。

“我以为你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快活去了。”

我费力地扯了扯嘴角。

过奈何桥竟被她说得如此肆意潇洒。

也是。

阎王殿都比宋家好。

忽而我脑袋中闪过一些狰狞恐怖的嘴脸,我掀开被子摸了摸自己。

“小姐,你放心,我拿棍子把他们都打跑了。

“都怪我,我要是早点回来你不会受这罪了。”

说着她哽咽了起来,我想要抬手帮她擦擦眼泪,不小心扯动了腹部。

我下意识朝腹部探去。

空空的。

莺时欲言又止的泪落了下来。

“小姐......孩子没了.......”

心一惊,漏了半拍。

这下轮到我哭了。

我看着莺时:

“你看看,眼泪果然是会传染的,别哭了。”

“小姐,你要是伤心,你就哭出来,我不会笑话你的。”

我伤心吗?

起初是的吧。

可转念又一想。

或许是个好事。

我出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里。

我希望我的孩子也是。

如果不是。

我宁愿她从未来到过这世间。

16.

我安慰莺时:

“她肯定是找到更爱她的家人了,我们应该为她高兴。”

莺时点了点头,止住了眼泪,转而又气红了脸。

“少爷怎么能这么对你?

“小姐入府以来不曾苛待过宋家任何人,连对待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。

“他宋临安的良心都叫狗吃了吗?”

“高门少爷果真薄情!”

莺时说的没错。

爱一个人时高高捧起,愿为她摘下满天星辰,

不爱时便弃如草芥,恨不得毁了她。

这就是宋临安自诩为无比尊崇的爱。

自大且无耻。

这样的爱,不要也罢。

这样想着,该死的头痛又袭来。

莺时连忙拿来了药,满脸忧色。

“小姐,要不我求求老夫人吧,她有时候虽然待人严苛,但也断不会如此欺辱人。”

“千万别。”

我打断了她:

“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她手里,不要自讨苦吃。”

“可这样下去,什么时候是个头啊?”

“就快了。“

我说。

曾经我以为宋临安只是气不过想要报复我。

慕轻语只是想求个安稳,不再过回只受嗟来之食的苦日子。

可现在看来,他们不止想变本加厉地羞辱我,更想要我的命。

翻动着手里的日志,失魂症忘却的正一点点重新填充我的回忆。

记录是从我发病之后开始写的。

我不想自己满头华发忆往昔的时候,脑中是一片空白。

宋临安只是一个污点。

我还有阿爹阿娘,梨园的姐妹,琵琶胡琴,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。

人生就该被美好幸福的回忆环绕。

而那些丑恶的、肮脏的、阴暗的记忆,就该随大火付之一炬。

我已经为自己昔日错误的选择付出了代价。

现在该他们了。

17.

秋分这日,物燥极盛。

夜半时分,宋家起了一场大火。

我一把火烧光了芙华苑的一切。

连同院里那株还未来得及冒芽的海棠。

连同我和宋临安那经不起一朵梅花拨弄的感情。

连同过去那个错付真心的自己。

宋临安和慕轻语赶来时,大火已经烧到了尾声。

只剩下一个房屋骨架。

莺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:

“小姐,小姐,你不要丢下我!”

滔天的火势如猛虎咆哮,吓得宋临安瘫坐在了地上。

他定了定神,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,不要命似的朝里冲。

“袅袅,我要进去救袅袅!”

慕轻语拉住了他:

“火势这么大,人早就烧成灰了,你进去也是白白送死!”

“不,我要救她,她不能死,我还没听她亲口向我求饶,她还不能死!”

说着,宋临安不停地拉扯着下人,近乎疯狂。

“你们快进去救她啊!”

“啪!”

慕轻语给了他一巴掌。

“宋临安,你清醒一点,你死了我怎么办,孩子怎么办?”

听到 “孩子”二字,宋临安找回了一丝理智。

他半跪在地上自言自语:

“我只想让你向我服软,没想让你死。苏袅袅,你听到没有,没我的允许,你不准死!”

“人都死了,还在这里装什么深情?”

莺时起身擦了擦眼泪。

“要不是你们在生辰宴上如此羞辱小姐,还害她小产,小姐会想不开自焚吗?

“宋临安,你不得 好死!”

宋临安如同遭了霹雳,只是执拗地抓着莺时的胳膊:

“什么羞辱,什么小产,你把话说清楚!”

眼看自己的恶毒快要被拆穿,慕轻语急忙叫来了下人:

“来人,这个丫鬟辱骂主子,把她给我关进地牢里,不准给她饭吃!”

莺时转头看向慕轻语,不由地嗤笑:

“原来你也会怕啊?”

“不过你放心,我不会轻易告诉他的,我嫌脏!

“你们啊,今生就做一对怨偶,日日猜忌怨恨,互相折磨到白头,我的小姐才不算枉死!”

“啪!”

一个巴掌响亮地落在了莺时脸上。

莺时“呸”一声吐掉嘴角的猩红,嘲讽般地看着宋临安:

“我的好少爷,这下你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吧。”

宋临安一脸阴鸷地朝慕轻语逼近:

“说,生辰宴那日你对袅袅做了什么?”

慕轻语吓得步步后退:

“夫君......你别听这个贱婢挑拨。你我夫妻一体,我只是帮你出气啊!我也没想到她一个乐妓这么不经吓!”

“你该死!”

宋临安气得青筋跳起,一只手掐得慕轻语快要断了气。

突然一阵疼痛袭来,他大手一甩,捂紧了脑袋,顾不得被甩飞到石柱上的慕轻语。

那日的场景如走马灯般一幕幕闪回。

“宋临安!宋临安!你让他们滚开!

“宋临安!我求求你!

“宋临安!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!”

他痛得瞠目欲裂,面部扭曲,“咚”地一声跪了下来。

“少爷!找到了!找到了!“

听到火场中匆匆而来的声音,宋临安勉强撑起颤巍巍的身子:

“找到袅袅了?”

“没......没,只找到一个簪子。”

“废物!你们再进去找啊!”

说着,一把抢过簪子。

那是支鎏金凤羽簪,是我给自己买的第一件首饰,承载了我和宋临安共同的憧憬。

宋临安拿着簪子看了许久,双目失神,如同一具空洞的躯壳。

半晌,他捂紧胸口啜泣,无声的泪淌了满地。

“袅袅,对不起,是我错了。

“我们说好要一起纵马高歌,看遍天下美景的。

“你快出来,不要跟我玩躲猫猫了,我知道错了。”

可回应他的,只有呼呼的秋风和木柴噼啪的焦灼声。

还有慕轻语和她腹中胎儿的求救声。

红光滔天,满院狼藉,人喧马嘶。

无人在意的角落,丫鬟拿着卖身契跌跌撞撞走出了府。

写满回忆的信笺轻轻一扬,便被熊熊烈火吞噬腹中。

我曾向阿娘抱怨,袅袅这个名字,小小的,听上去就很弱。

阿娘却笑着摸着我的头说:

“我们袅袅啊,可以是小鸟,也可以是凤凰哦!”

而凤凰,浴火涅槃方得重生。

“小姐,等等我,一起走!”

(故事 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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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梨园剧场位于宣武区虎坊桥前门饭店内。由北京京剧院与前门饭店联合创建,1990年10月开业,以戏曲演出为主。剧场由演出厅、展示厅和展卖厅3部分组成。演出厅由剧场舞台和观众席组成,舞台台高8米,宽12... ... 更多介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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