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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云棠是梨园里最出名的角,他命好啊,入了祝二爷的心

更新时间:2025-10-15 01:49  浏览量:3

《梨园酱心》

沈云棠是梨园里最出名的角。

他命好啊,入了祝二爷的心。

连他被十几根枪管子压着要他唱戏的时候。

祝二爷都能把我推出去。

说,「子衿旦角唱得好,让他唱吧。」

我被一群人围着,唱完了喊,喊完了哭。

最后也只是得到祝二爷一句,「对不起子衿,我看不得云棠再受苦。」

1.

戏班子里来了个小牙子。

喜得师父连着三天来,都没打人也没骂人。

同为下等人,那小牙子就是不一样。

长得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。

指尖一捏,腰肢一挺,就能透出几分利落来。

师父说他,「是个好苗子,将来一定能成角。」

2.

其实在沈云棠没来以前。

我还算是拔尖的那一撮。

但沈云棠来了,人跟人的差距就那么大。

他身段好,嗓子亮,连那张脸不上妆也生得极好。

师父喜欢他,这地方就那么小。

将来他成了角,那其他人就悬了。

腌臜地方生腌臜心思,谁都嫉妒沈云棠,谁也都想成为沈云棠。

他什么都好,就是性子倔。

唱错了词,师父把裤子扒了打几下屁股蛋是常有的事。

就沈云棠不愿意,死也不肯。

师父动了怒,也想磨磨他的性子。

大雪天的,让他上外面跪着,什么时候知道了这条命,这副皮囊都是戏班子的理儿,什么时候起来。

他真就跪了半夜。

我们一群人扒窗户里面看着。

「师父不能真让他冻死了吧?」

「那干咱们什么事。」

「死了就死了呗。」

一句话说得屋子里安静了。

其实这是多少人的心里话,沈云棠,死了最好。

我极怕冷,看他冻得青紫的脸,也觉得浑身难受。

尤其是他那双手,生得极细长,又好看。

若长了冻疮,将来消不下去肿,那还怎么唱戏。

我也阴暗地巴不得沈云棠死了,可想着又是不忍。

拿了冬衣爬起来,给他披上劝他,「跟师父认个错就起来吧。」

「真把身子弄坏了,咱们可瞧不起病。」

他紧紧抿着唇,「我是人,不是畜生。」

我自小没爹没娘,生在戏班子里,能吃一口饭就是谢天谢地。

没有任何精神上的崇高追求。

我给他把衣服拉紧,「咱们跟畜生有什么两样?」

他垂着眼皮,清冷孤傲,「人知羞。」

「我即便是卖给了戏班子,我也有尊严。」

我对他的说辞不解,什么东西能有活着重要。

师父最后还是真舍不得让他死了。

这戏班子,竟有人比说一不二的师父还要犟。

让他起身时,师父看到了一旁的我。

很淡地说了一句,「他这性子,有得苦头吃。」

「小段子,你可别跟他学。」

我都被冻得哆嗦了,很自然地回话,「当然不会。」

吃得饱穿得暖就好了,谁会为了什么抓不着碰不着的尊严吃苦头。

3.

师父看人眼光很准。

他说沈云棠能成,沈云棠就一定能成。

后来沈云棠在梨园的戏总是压轴。

因为他要是先唱了,后面的人得陆陆续续走上一大半。

以前有过那种时候。

我的折枝在沈云棠后面一场。

我心里紧张,刚上台,不小心踩了一脚裙摆。

连带着开口的嗓音都抖起来。

本就刚听过沈云棠的戏就已经尽兴的人们,更是没心思再听。

我望着台下摇着头作鸟兽散的人群,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受得厉害。

我终于也感受到了,即便吃饱穿暖了,人也会有觉得难受的时候。

只有祝云深留了下来,坐在第一排。

我认得他的脸,祝家的二少爷,生得极俊。

他支着下巴,就着一杯清茶,听完了这场我唯一唱的,有瑕疵的折枝。

他离开时,桌面留了一枝梅花。

应着我的唱词,「折得梅花来,染我手寒香。」

许是有意,许是无心。

那日我比得了银元还要高兴。

因为终于,在耀眼的沈云棠之下,我有了那么小小的,一丝半缕的,属于自己的声音。

被人听到。

被祝云深听到。

4.

可惜他送我的梅花易谢。

而送沈云棠的珍珠永存。

沈云棠的喜爱者众多,想跟他亲近的人也多。

礼物流水似的送进戏班子,我已经习惯,甚至懒得去嫉妒。

只有我看到祝云深的礼物时,我会心里冒酸水。

沈云棠毫无察觉地拉着我坐下。

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,我俩到底亲近几分。

而他自己就坐在窗边,静静地看着祝云深的书信。

阳光透进窗来,连冰美人也这么融化掉。

沈云棠一直都是倔强的,孤傲的,万分清冷。

所以他此刻流露出的温柔,才显得那样晃眼。

我不清楚祝云深在书信里说了什么。

可他看完一直笑眼弯弯。

5.

祝云深和所有戏迷都不一样。

他温和有礼,从不僭越。

一日我撞见他们在后台说话。

沈云棠的妆面还未卸完,一半残妆显得有些滑稽。

但他却还是很自然地在跟祝云深交谈。

我平心而论,我做不到如此坦然,若我面对祝云深,应当会小心翼翼,生怕留了不好的印象。

祝云深说,「我要去趟南方,应该半月就回。」

「半月而已,也用得着这么跑来一趟告诉我?」

祝云深笑笑,「怕你担心。」

「我有什么好担心的。」

话明明是那样说的,可两人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。

看了好半天,我也是傻,他俩对着瞧,我也静静跟着瞧。

一直到祝云深又开口,「我在淮西买了处宅子,你可愿…」

「可愿以后,同我…」

他话没说完,被沈云棠伸手点住嘴唇,「等你回来我告诉你。」

那么轻轻一碰,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红了脸。

我没见过那样的沈云棠,但我知道,他应该是极高兴的。

我就知道,沈云棠命一直很好。

我们这行,学十几年唱戏,最后也不过是有钱人家眼里的玩意儿。

多的是人,花点钱,买上个小戏子,上门唱一晚。

第二天,有点良心的遣人送回来。

没点良心的,让自己回。

但最后,都是要回这个腌臜地的。

秋芽前阵子,得了赵老爷喜欢,一个月出去了十几天。

最后的栖身地,也就在这破戏班子里而已。

没人真想把戏子带回家。

没人真想给戏子一个家。

而我知道沈云棠就快要有一个家了。

祝云深给的。

我收回视线,又看到院子里的红梅花。

心下有些怅然,但又很快松泛下来,也好,他走了,或许,有一天,他的位置就属于我了。

我成了角以后,我想要很多很多钱。

其余的,没有,也就算了。

6.

可惜十几天的变数太大了。

大得足以天翻地裂。

北上的军阀入了梨园。

沈云棠太过于惹眼,他太完美,完美到人人想要。

枪杆子压着人,人就起不来身。

师父亲自把他送出去的。

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只剩下一片残魂。

呆呆的一直流眼泪。

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让人心脏发疼。

我不去看他破了的嘴角和满身的淤青,只一勺又一勺地往他的浴桶里添热水。

他说,「子衿,我好想死。」

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只能说,「戏班子里的人,不都这么过来的吗?」

「他们,五个人,压着我…」

他的脸上满是耻辱与愤怒,哽咽到说不下去,脸埋进了手心。

却还有眼泪从指缝中流出。

「我等不到他了。」

「明明就只有,只有七天而已了啊…」

他沉闷的哭声响在房间里,沈云棠从来不哭,哪怕在雪地里跪上一个晚上,他也不哭。

被打不哭,被骂不哭,被饿肚子不哭。

如今我看着他的眼泪,竟觉得很悲凉。

原来我们这样的人,即便幸福马上来临,也会破灭在黎明前夕。

沈云棠的今天,也是我的明天。

拿银元的当我们是下等人。

拿枪杆子的更是拿我们当畜生。

活得像人,好艰难。

7.

祝云深回来的时候。

沈云棠给军阀唱了一夜的戏这件事,已经人尽皆知。

可他还是来了。

沈云棠不去梨园唱戏,他就来了戏班子。

可沈云棠不见他,连师父去说,也没有用。

我又是不解,又是替他着急。

祝云深是多好的去处,多少人想跟他走,都去不成。

我进屋劝他,也全然把自己心头那点酸忘了。

或许我很早也在心里认定了,沈云棠就应该是我们这群烂泥里,唯一长出来的那支莲。

他若都过不好,我们这群人更是没指望了。

「祝二爷既然还愿意带你出去,你便跟他走啊!」

「留在这戏班子里能有什么活头?」

他摇头,「子衿,我不想见他。」

「为何?就为着前阵子的事吗?他既然来找你,证明他不介意,你为什么要耿耿于怀?」

「可是我介意。」他最近泪水多了起来,「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。」

我愣愣地看着他,「可是你跟祝二爷走了,以后就吃穿不愁了,不必这样抛头露面了。」

「不好吗?」

「不好。」

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能算清楚的买卖,看起来那么聪明的沈云棠却算不清楚。

「你记得秋雀囊怎么唱的吗?」

我一怔,那是一个古代女子被强盗抓去山上三天三夜,而她的相公奋力营救,最后在路上捡到他们定情的秋雀囊,确定了强盗位置。

最后救出夫人的故事。

可结尾其实没有那么美妙。

相公日日疑心娘子被强盗所奸污,夫妻生了嫌隙,最终离心。

我终于懂了为什么沈云棠算不清楚了。

因为他动了情。

他真喜欢祝云深。

他的脸埋在膝盖上,「子衿,我宁愿他以后怀念我,我也不要他厌弃我。」

「我现在还能靠一口气活着。」

「可若是有一天,某个瞬间,我在他脸上看到一丝,嫌我脏了的神情。」

「我就真的活不了了。」

我骂他蠢,骂他倔,那模样与多年前雪夜里的师父重叠。

我也想起来了,师父说的那句话。

沈云棠的性子,会让他吃不少苦头。

8.

祝云深在风雪夜里等到半夜。

我撑着一把伞走到他身边时,他惊喜地回头,「云棠!」

在看清楚来人以后,墨黑的瞳仁印着雪光,极速地冷下去。

「他不肯见我吗?」

他的嗓音喑哑,垂下的睫毛上都染了雪,竟显得很可怜。

我心下不忍,「雪大了,祝二爷改日再来吧。」

「即便我这样求,也不肯吗?」

我沉默着没有答言,他也只是静静从我手里接过纸伞。

指尖相触,冷得我缩回了手。

他俊朗的眉宇微蹙起来,含着一丝愠怒,他也生了沈云棠的气。

「我知道了。」

他这样的贵人,为我们这样的下九流做到这种程度。

已经算是世间少有。

只是沈云棠不领情。

可惜沈云棠不领情。

9.

我没想过还能在戏班子里看到祝云深。

他跟师父坐在正间,茶杯里的茶下去了一半,像是已经聊过什么事了。

桌上有一摞银元。

师父见我进来开口,「这事,还得问问小段子。」

我看向了祝云深,他像听完我唱戏那天一样,支着下巴,神色懒懒。

「你愿意跟我走吗?」

我呆愣在原地,没想过这样天大的好事,会突然砸到我头上。

见我半天不答话,祝云深起了身,「你也不愿意吗?」

我听到这个也字,已经明白了个大概。

但我没有沈云棠的骨气,我只想过点好日子。

我成不了红极一时的角,甚至可以预见我凄凉的晚景。

「二爷赏脸,是我的福气。」

10.

沈云棠扒在窗户上看着祝云深的身影离开了戏班子。

我收拾东西走的时候,犹豫了很久,还是去跟他道别。

我是因为他俩斗气才捡了漏。

我知道的。

他说,「他是个很好的人,你跟着他走,应当会过得不错。」

是的,祝云深是个好归处,不像很多戏子,被买回去,有的搞残有的搞死。

我沉默了很久,才开口问他,「你会后悔吗?」

他盯着妆台上那翻出来的一叠信封失神片刻。

很倔强地摇了摇头,「不会。」

他的叹息很轻,「而且,现在看来,他确实也没有那么喜欢我。」

「将来厌弃我,大概也是意料之中。」

「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。」

我看着他眼底泛起泪花。

心里愧疚,是我偷走了本来属于沈云棠的幸福。

可是我想要。

我想要过得好。

11.

我住进了祝云深在淮西买的房子。

地方很大很宽敞。

祝云深也来得少,平时只有我和两个丫头。

他偶尔来了,我就小心翼翼伺候着,连我都不清楚,为什么只要面对他,我就紧张得厉害。

他突然兴起拍了拍我紧紧绷直的腰,「那么紧张做什么?我会吃人?」

见他说话带着笑意,我也拘谨地露出一点笑来。

「怕没规矩,二爷不喜欢。」

「罢了,你给我唱一段吧。」

我找出行头,想了下,唱了云棠常唱的戏。

刚一开口,祝云深微微愣了一下。

却没有打断,只是静静地听着,等我唱完,我才敢看他的脸。

发现自己额头冒了一层薄汗。

「怎么唱这个?」

「我想着二爷可能喜欢听。」

瞧着他不说话,我心里不安,又只能往回圆,「但我唱得没云棠好。」

手已经在宽大的戏袍里绞紧了。

我听到祝云深很严肃的声音,「知道唱得没他好为何还要唱?」

「存心让我不痛快?」

我一愣,抬眼却撞上他略带戏谑的眼睛。

知道他在逗我,心里猛松一口气。

「也不知道院中的井是旱井还是水井。」

「怎么说?」他问。

「投了给二爷赔罪。」

他哈哈笑起来,走到我身边,指尖很轻佻地擦了擦我额角的汗珠。

「牙尖嘴利的。」

「你的折枝很好听,下次唱你爱唱的。」

「子衿,放松些罢,我不是什么坏人。」

我当然知道祝云深不是什么坏人,他是在我出了错,也会安静听我唱完一整场的好人。

我看着他很近的脸,鼻尖嗅到了他身上茉莉花的味道。

还未来得及答言,他已经走远了。

他与我相处时,处处透露着懒散随意。

可我曾见过他对沈云棠,谨慎珍重。

我按下胡乱跳动的心脏,更加清晰地明白,他是真的很喜欢沈云棠。

不喜欢我。

所以我什么都不求。

能这么安稳地过下去就好了。

12.

他最近来得勤。

跟我抱怨,「家里在给我议亲,我没处可去,只能来你这躲躲了。」

我正在给他按脚的手一顿。

他倒也没注意,问我,「上哪学的这功夫?」

我低着头说,「以前在戏班子,常给师父按。」

他沉默片刻,问我,「那他呢?」

「他金贵着呢,不干这活。」

「也是,他以前好歹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。」

他一句话说完,我的手从热水里撤了出来。

转身去找帕子,又垂着眼要给他擦的时候被他勾着下巴抬起了脸。

「我话没说好,别往心里去。」

我盯着他的脸,挤出一个笑来,「二爷说的是实话,我没那么不懂事。」

温热的指尖在我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。

像是安抚,「赶明儿我生日,给你带个蛋糕回来吃。」

「蛋糕?」

「嗯,洋人的玩意,甜的,我估摸着你应该爱吃。」

一根小刺被化开,我笑弯了眼睛,「那就多谢二爷了。」

原本要收回的手在我脸上多停了两秒。

祝云深的声音很轻却很温柔,「你笑起来有个梨涡。」

「是好看。」

13.

可惜他生日那晚,忘了给我带蛋糕回来。

小厮扶着醉醺醺的他进了屋。

场馆介绍
北京梨园剧场位于宣武区虎坊桥前门饭店内。由北京京剧院与前门饭店联合创建,1990年10月开业,以戏曲演出为主。剧场由演出厅、展示厅和展卖厅3部分组成。演出厅由剧场舞台和观众席组成,舞台台高8米,宽12... ... 更多介绍
场馆地图
宣武区永安路175号
乘14、15、23、25、102、105等路公共在永安路站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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