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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缝里的寒

更新时间:2025-12-13 17:31  浏览量:4

初读《红楼》,是在少年的灯下。满纸的锦绣,都是宝黛的眉眼官司,海棠社的热闹,琉璃世界的白雪红梅。心是被那些精致的悲欢攥着的,为一句承诺欢喜,为一回拌嘴揪心。那时看黛玉葬花,只觉得她清高太过,自苦太深;看宝玉痴狂,也不过是富贵公子的性情。一句“满纸荒唐言”,滑过去,只当是文人的惯常牢骚。

很多年后,某个无所事事的下午,信手又翻。读到“白骨如山忘姓氏,无非公子与红妆”,心里无端咯噔一下。那热闹的、香气氤氲的文字底下,仿佛裂开一道缝隙,渗出一股子彻骨的寒。这寒意,与情爱无关。我开始觉得,我或许从未真正进入过这本书。

于是留心起来。这一留心,便处处是蹊跷。

开宗明义,“甄士隐”“贾雨村”。小时候只当是两个寻常人名,如今再看,作者几乎是将谜底举到你眼前:“将真事隐去,用假语村言。”他一开始就告诉你,这是个障眼法。真事,被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了。藏在哪里?就藏在这满目繁华、一派喧嚷的“假语”之下。

那些名字,以前不觉得,现在听来,字字都像有回音。“元迎探惜”,是“原应叹息”。“甄英莲”,是“真应怜”。贾王薛史,连起来轻声快读,那音节便沉沉地坠在心口,化开一片惊心的渍痕。若说这是巧合,那曹公下笔时,心思也未免太“巧”了些。更不消说“昨夜朱楼梦,今宵水国吟”这样的对子了。

再看人物,也觉出异样。林黛玉,她的眼泪未免太多,也太深。若仅仅是伤春悲秋、寄人篱下的敏感,似乎撑不起那滔天的泪海。她葬花,口中念的是“原本洁来还洁去”,葬的仿佛不只是桃花,更是一种不容于世的、洁净的“秩序”。她死时十七岁,恰是一个王朝最后的年岁。这数字,是巧合么?

薛宝钗,那般周全,那般随分从时,几乎是“礼”的化身,却始终像隔着一层,融不进贾府那已有年岁的肌理。她来得突兀,家世也暧昧,哥哥薛蟠的“蟠”字,有盘踞、蛮横之意。她与黛玉,一冷一热,一金一玉,那种张力,不像简单的闺阁角力,倒像两种无法调和的气韵在冲撞。

最奇的是贾宝玉。他厌恶禄蠹,痛恨“文死谏,武死战”的腐论,说“女儿是水做的骨肉”,见了便觉清爽。这岂是寻常纨绔的怪癖?若将他看作一块“玉”,一块失了其位、迷了其主的“玉”,一切便似乎有了别的解释。玉玺本应在庙堂,掌天下权柄,如今却混迹于裙钗之间,说些“痴狂”的疯话,岂不是最大的“荒唐”?他摔玉,是任性,还是一种对自身处境暴烈而无用的反抗?

越想,那寒意越深。书中那些令人咋舌的细节——几十种茶点,上百道菜肴,亭台楼阁的格局,衣饰车马的规制——写得那般确凿、那般有体温,不像出自一个“举家食粥”的落魄文人之手,倒像是一群曾经真正生活在其中的人,在凭着记忆,为一座逝去的园林、一个逝去的时代,做最精细的复原。

他们是谁?

或许真如一些前辈所窥见的,是一群“遗民”。心中有滔天的往事,眼前是高压的罗网。不敢言说,又不甘沉默。于是将血泪研墨,将悲愤作戏,精心构筑一座纸上的大观园。园内越是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,园外那“白茫茫大地”的结局,便越是触目惊心。他们是在文字的夹层里,修建一座非人工的、记忆的陵寝。

所以,“谁解其中味”这一问,问得苍凉,也问得迫切。他们在等,等时间冲淡当时的凶险,等后人有一颗足够敏感、也足够勇敢的心,去触碰那些藏在风月故事里的冰凉密码。

今夜,我合上书页。窗外沉寂,而书里的悲声,仿佛穿越三百年,刚刚抵达耳畔。这不是读懂了,这是终于听见了。听见那热闹的戏曲唱腔底下,那一缕幽咽的、始终不绝的笛音。

我们来得太迟,但终究是来了。这或许,便是对那群匿名的写书人,最好的回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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