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伴半夜在书房写啥？翻开本子我泪目了

更新时间：2025-11-14 08:14  浏览量：1

早上六点半，我像往常一样走进厨房，刚拿起油壶，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—— 是老周。我手顿了一下，差点把油倒多了。

以前这个点，老周早该穿着西装、系着领带，坐在门口换鞋了。他在国企干了三十年会计，每天七点准时出门，晚上六点半准点到家，连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，我都能听出规律。可现在不一样了，他退休了，在家待了快一个月，家里的节奏全乱了。

“要不要我帮你剥蒜？” 老周站在厨房门口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，那围裙还是我去年给他买的，藏青底印着小格子，他以前碰都不碰，说 “大老爷们系围裙，不像样”。我把蒜递给他，看着他笨拙地剥着，指甲缝里沾了不少蒜皮，以前他连自己的袜子都很少洗，现在倒主动要帮忙了。

可没一会儿，我就发现不对 —— 他把剥好的蒜放进了装辣椒的碗里，我刚切好的辣椒段还在里面泡着盐水。“哎，错了错了，蒜放那边白瓷碗里！” 我赶紧喊住他，他愣了愣，赶紧把蒜挑出来，手忙脚乱的，还碰倒了旁边的醋瓶，醋洒了一点在地上，他蹲下去擦，背比以前驼了点，头发也白了不少，我看着心里突然有点发空。

以前厨房是我的地盘，他下班回来，要么坐在客厅看报纸，要么喊一句 “饭好了没”，从不会进来添乱。现在他总围着厨房转，一会儿问 “米饭放多少水”，一会儿说 “青菜是不是该多炒会儿”，我本来熟练的活儿，被他问得反倒慌了神，总觉得手忙脚乱的。

吃完饭，我收拾碗筷，他又跟过来，说 “我来洗吧，你歇会儿”。我把碗递给他，看着他站在水池边，洗洁精挤了一大坨，泡沫漫得满水池都是，碗碟碰撞的声音 “叮叮当当”，比以前他敲算盘的声音还乱。以前他洗完手，都会把水龙头擦得干干净净，现在水池边溅得全是水，我等他走了，又得重新擦一遍。

更让我不适应的是整理衣柜。周末上午，我把换季的毛衣找出来晒，刚叠好两件，老周突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，说 “我帮你叠吧”。我没拦着，心想他难得主动干活。可等我回头一看，气笑了 —— 他把我的红毛衣叠反了，领口压在下面，袖口还露在外面；他自己的灰毛衣更离谱，叠得像个球，塞进衣柜时，还把我刚摆好的围巾碰掉了。

“你这叠的啥呀，我还得重新弄。” 我拿起毛衣，重新叠，他坐在旁边，手抓着衣角，小声说 “以前都是你弄，我哪会这个”。我没接话，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—— 以前他忙，家里的活儿从不管，我早习惯了一个人弄，现在他突然插进来，反倒像个外人，连怎么叠衣服都得我教。

下午看电视更别扭。以前我都是看会儿戏曲频道，再看家庭伦理剧，老周从不管我。可现在他坐在旁边，手里拿着遥控器，一会儿把台换到新闻频道，看了没两分钟，又换到天气预报，嘴里还念叨 “明天要下雨，你买菜记得带伞”，没等我应声，又换到戏曲频道，问我 “这个是不是你爱听的？”

我看着他手里的遥控器，上上下下换着台，突然觉得陌生。以前他看电视，要么看财经新闻，要么看体育比赛，从不会问我的意见，现在却小心翼翼的，像怕惹我不高兴。我叹了口气，说 “就看戏曲吧，你要是不爱看，就去书房看报纸”，他却赶紧把遥控器放下，说 “爱看，我也听听”，可没一会儿，我就听见他打哈欠的声音，眼睛都快闭上了。

有天晚上，我起夜，路过书房，看见里面还亮着灯。我推开门，看见老周坐在书桌前，手里拿着个小本子，低着头写什么。他听见动静，赶紧把本子合上，说 “没干啥，就是记点东西”。我没多问，回了房间，心里却犯嘀咕 —— 他以前除了记账，从不写东西，现在半夜在书房写啥？

第二天早上，我收拾书桌，看见那个小本子放在抽屉里，没锁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开了 —— 里面记的全是菜谱，“老张媳妇说，炒青菜要先焯水”“老伴爱吃红烧肉，冰糖要少放”“下周买鲫鱼，熬汤给她补补”，字迹歪歪扭扭的，有的地方还涂了又改，最后一页还画了个小太阳，旁边写着 “今天别惹她生气”。

我拿着小本子，眼眶有点热。想起前几天去买菜，我随口说 “最近想吃茄子，就是不知道怎么烧才好吃”，结果当天晚上，老周就从楼下张阿姨家借了本菜谱，坐在客厅翻，还问张阿姨 “茄子要不要去皮”；想起他昨天洗袜子，把我的袜子和他的分开洗，说 “你袜子薄，得用温水”，以前他连自己的袜子都跟衣服一起扔洗衣机里。

那天中午，我做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，他坐在餐桌前，夹了一块，说 “比以前好吃了”。我笑着说 “你前几天记的菜谱，我照着试了试”，他愣了愣，赶紧把小本子拿出来，翻到糖醋排骨那页，说 “我还记了放多少糖，怕你忘了”。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，突然觉得，他好像也没那么陌生了。

下午，我们一起整理老照片。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铁盒子，里面全是我们年轻时的照片 —— 有我刚嫁给他时，在公园拍的合影，我穿着红裙子，他穿着白衬衫，笑得一脸傻气；有儿子小时候，我们带他去动物园，老周抱着儿子，我站在旁边，阳光洒在我们脸上。

“那时候你多瘦啊，现在腰都粗了。” 老周指着照片里的我，笑着说。我拍了他一下，说 “你还说我，你头发都白完了”。他拿起照片，摸了摸上面的自己，小声说 “以前总忙工作，陪你的时间少，现在退休了，想多跟你待待，就是不知道咋弄”。

我心里突然就软了。原来他不是变成了陌生人，是老了，突然从忙忙碌碌的工作里抽出来，不知道怎么融入家里的日子，只能跟着我后面，小心翼翼地学，怕我嫌他烦，怕我不习惯。

晚上看电视，老周没再抢遥控器，而是坐在我旁边，听我讲戏曲里的故事。我讲得口干，他赶紧起身给我倒了杯温水，还加了点蜂蜜，说 “你最近嗓子干，喝点这个好”。我接过杯子，喝了一口，甜丝丝的，比以前他买的进口饮料还好喝。

睡觉前，老周突然说 “明天早上我给你做早饭吧，我看张阿姨教的豆浆油条，挺简单的”。我笑着点头，说 “好啊，就是别把厨房炸了”。他也笑了，手搭在我手上，他的手有点糙，却很暖和，跟以前他加班回来，偷偷握我手的感觉一样。

现在老周还是会帮倒忙 —— 有时候把盐当糖放，有时候把衣服叠反，有时候看电视看到一半就睡着。可我不再觉得他是陌生人了，反而觉得这样挺好。毕竟啊，两个人过了大半辈子，哪能一直按一个节奏走？他退休了，想跟我多待待，想帮我干点活儿，就算笨手笨脚的，也是真心实意的。

那天早上，我闻到厨房传来豆浆的香味，走过去一看，老周系着围裙，正把油条捞出来，油溅到他手上，他龇了龇牙，却没吭声。我走过去，拿起毛巾，帮他擦了擦手，说 “慢点弄，不急”。他看着我，笑了，说 “知道了，老婆子”。

阳光从窗户照进来，落在他的白发上，我突然觉得，这个 “陌生人”，其实还是我认识了三十年的老周 —— 只是以前他忙着挣钱养家，现在他想陪着我，慢慢变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