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唇第一次吻了那个糟老头

更新时间：2025-10-09 21:33  浏览量：3

文/汉水老人家

霜鬓相依情渐笃，

暖语轻言，驱散心头雾。

棋罢茶香斜日暮，

流年往事同君诉。

病榻惊闻心暗许，

执手相看，泪眼凝情愫。

一吻温柔胜无数，

余生愿伴君如故。

我第一次吻老张头，是在他搬进我们养老院的第三个月。

那天下午，阳光难得地好，透过活动室的玻璃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老张头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，背对着我们，佝偻着身子，像一棵被狂风压弯了的枯树。他总是这样，沉默寡言，眼神里带着一种化不开的落寞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护工小陈说，他是儿女送来的，一来就没怎么笑过，问什么也只是寥寥几句。

我端着刚泡好的菊花茶走过去，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。"张叔，喝口茶暖暖身子吧。"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。

他缓缓转过头，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，又很快移开，低声说了句："谢谢。"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。

我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，没说话，就陪着他一起晒太阳。活动室里很热闹，有几位老人在打麻将，洗牌声和说笑声此起彼伏；还有人在看电视，戏曲频道里咿咿呀呀地唱着。可这些热闹，却像一道无形的墙，把老张头和我们隔在了两边。

"以

前，我老伴也喜欢喝菊花茶。"老张头突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我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，连忙接话："是吗？那她一定很温柔吧。"

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，像是想笑，却又没笑出来。"嗯，她很温柔，手也巧，会做我最爱吃的桂花糕。"说起老伴，他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，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。"我们是自由恋爱，那时候穷，没什么彩礼，就领了个结婚证，就算是结婚了。我记得领证那天，她特意穿了件新买的红格子衬衫，梳了两条麻花辫，好看得像画里的人。"

我静静地听着，没有打断他。我知道，有些故事，需要一个出口。

"她身体不好，常年吃药。"老张头的声音又低沉下去，"我退休后，就天天在家照顾她。早上给她熬粥，中午做她爱吃的菜，晚上陪她散步。有一次她半夜发烧，我背着她就往医院跑，那时候我都六十多了，跑着跑着就喘得不行，但我不敢停，我怕一停，她就没了。"他顿了顿，拿起桌上的茶杯，抿了一口，"她走的时候，也是这样一个晴天，阳光跟今天一样好。她拉着我的手说，让我别难过，好好活着。可我怎么能不难过啊……"

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，有些疼。"张叔，您别太难过了，她一定也希望您能好好的。"

他摇了摇头，眼睛里泛起了泪光。"我对不起她，没照顾好她。"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，"儿女都忙，没时间管我，把我送到这儿来，也好，省得给他们添麻烦。上次我生日，他们就打了个电话，连句'生日快乐'都没说完整就挂了。"

看着他孤单的样子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想起了我的老伴，他走得早，我一个人在养老院里待了五年，那种孤独感，我太懂了。

"张叔，以后我常来陪您说话吧。"我看着他的眼睛，认真地说。

他愣了一下，然后点了点头，没说话，但眼神里的落寞似乎少了一些。

从那天起，我每天都会抽时间陪老张头聊天。有时候我们会坐在活动室里晒太阳，听他讲年轻时候在工厂上班的趣事，讲他和老伴第一次约会时的紧张；有时候我会扶着他在院子里散步，看院子里的月季开了又谢，桂花落了一地。他话渐渐多了起来，偶尔也会笑一笑，虽然笑容很淡，但至少，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。

有一次，我无意中提起我老伴以前最爱跟我下象棋，我棋艺不精，总是输给他，他还总笑话我是"臭棋篓子"。老张头眼睛一亮，说："我也会下象棋，以前经常跟老街坊下，他们都叫我'张棋王'呢。"

于是，我们就经常在活动室的棋盘前对弈。他棋艺确实很高，我总是输，但我一点也不介意。看着他下棋时专注的样子，看着他赢了棋后嘴角那抹难得的笑容，我觉得很开心。有一次我故意让他吃了我的"老将"，他还得意地说："怎么样，老李，服不服？"那孩子气的模样，让我忍不住笑出声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老张头和我的关系越来越近。他不再像刚来时那样孤僻，有时候还会主动跟其他老人打招呼，甚至会帮护工小陈搬东西。护工小陈笑着对我说："李叔，还是您有办法，张叔现在比以前开朗多了，上次还主动给大家唱了段京剧呢。"我听了，心里美滋滋的。

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。那天晚上，我起夜的时候，发现老张头的房间灯还亮着。我敲了敲门，没人回应。我推开门进去，看见老张头蜷缩在床上，脸色苍白，额头上全是冷汗，双手紧紧捂着肚子。

"张叔，您怎么了？"我赶紧走过去，摸了摸他的额头，滚烫滚烫的。

他睁开眼睛，虚弱地说："我……我肚子疼得厉害，像是有刀子在割一样。"

我心里一慌，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。很快，医生和护工就赶来了，给老张头做了检查，说是急性肠胃炎，需要立刻送医院。我看着他被抬上救护车，心里七上八下的，一夜没合眼。

在医院的那几天，我天天都去看他。给他带他爱吃的小米粥和清淡的小菜，陪他说话解闷，给他削水果。他儿女也来了几次，但都只是匆匆忙忙地看了一眼，放下点钱就说公司有急事，先走了。有一次他儿子来，老张头想跟他多说几句话，他却不耐烦地说："爸，你好好养病，我忙着呢，先走了。"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老张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眼神里充满了失落和难过。我拍了拍他的手，安慰他说："张叔，别多想，他们只是太忙了。有我在呢，我天天陪着您。"

他看着我，眼睛里泛起了泪光。"老李，谢谢你。"他哽咽着说，"这辈子，除了我老伴，就你对我最好。有时候我真觉得，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。"

我心里一酸，也有些感动。"咱们现在认识也不晚啊，张叔。"

那天下午，老张头精神好了一些，靠在床头看报纸。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，削着苹果。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落在我们身上，很温暖。

突然，老张头放下报纸，看着我，眼神很认真。"老李，我有句话想对你说，憋在心里很久了。"

我停下手里的动作，看着他："张叔，您说，我听着呢。"

"我……我喜欢你。"他的声音有些颤抖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，还有些许不安，"我知道我这把年纪了，说这话可能有点荒唐，但我是真心的。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，是我老伴走后，我最开心的日子。"

我愣了一下，手里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。我看着他，他的脸有些红，眼神里充满了真诚。我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，一股暖流涌遍全身。其实，我早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，只是碍于年纪和身份，一直没敢说出口。

我放下苹果，握住他的手。他的手很粗糙，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，但却很温暖。"张叔，我也喜欢你。"

他听了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，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。他笑了，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，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。"真的吗？老李，你说的是真的？"

"嗯，是真的。"我用力点了点头，也笑了。

那天晚上，我在老张头的病床边陪他。他睡着了，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。我看着他的脸，心里充满了幸福感。我知道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，我们会互相陪伴，互相照顾，不再孤单。

第二天早上，老张头醒来的时候，我正坐在他床边，静静地看着他。他看着我，笑了笑："老李，你一夜没睡？"

我摇了摇头："没有，我眯了一会儿。"我拿起桌上的温水，递给他，"喝点水吧。"

他接过水杯，喝了一口，然后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爱意。"老李，谢谢你。"

我笑了笑，没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阳光透过窗户，照在他的脸上，也照在我的脸上。

突然，我俯下身，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。那是我的唇第一次吻这个糟老头，他的皮肤很粗糙，带着一丝淡淡的药味，但我却觉得无比甜蜜和温暖。

老张头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，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，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。他伸出手，轻轻抱住了我。我们紧紧地抱着彼此，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温暖。

窗外的阳光正好，透过窗户照进来，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我知道，这一吻，不仅仅是一个吻，更是我们爱情的见证。在未来的日子里，我们会一起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，一起看日出日落，一起走过剩下的时光。因为我们知道，爱，无关年龄，无关性别，只关乎两颗真诚相待、彼此温暖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