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二姐家的小花猫
更新时间:2025-09-29 18:19 浏览量:1
文/老乐
我二姐家养了只小花猫乖巧懂事,可讨人喜爱了 ,二姐夫走了 ,每天退休的二姐 和小花猫相依为命 ,饭同食 ,寝同住。要求写1500字的文章,口语化,中文二姐来电话,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局促:“老三啊,你周末要是有空…来家吃个饭吧?小花最近学会了个新把戏,老想表演给人看呢。”
我握着电话就笑了。什么小花想表演,分明是她想人了。
周六下午,我提着二姐爱吃的桂花糕敲开了门。开门的正是二姐,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,身后跟着个小影子——小花端端正正坐在玄关正中央,尾巴圈着前爪,像个小小的迎宾员。
“你看,我说吧,”二姐弯腰把小花抱起来,“知道你要来,在这儿守了一下午了。”
小花配合地“喵”了一声,伸出粉嫩的小爪子朝我挥了挥。
这猫是二姐夫去世前三个月抱回来的。那时候二姐夫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了,不知从哪儿听人说,养只猫能给家里添点生气。他让护工推着轮椅去了宠物店,千挑万选,抱回了这只黄白相间的小狸花。
“咱们闺女叫小花吧,”二姐夫当时虚弱地笑着,“好养活。”
谁也没想到,这句话成了二姐夫留给二姐最后的玩笑——和最后的陪伴。
二姐退休前是小学老师,教了一辈子书。二姐夫这一走,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突然就空了。儿子在国外,一年回来一次。我们都担心她熬不过这个坎。
可小花不让。
“你都不知道这猫有多精。”二姐一边在厨房忙活,一边隔着推拉门跟我聊天。小花蹲在厨房门口,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。
“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叫我,爪子轻轻拍我的脸。要是我不起,它就趴在我枕头边叹气——真的,猫会叹气,呼——的一声,可委屈了。”
我靠在门框上看二姐炒菜。她动作麻利,和从前没什么两样,只是身边多了个小监工。每做好一道菜,她都会夹一小块,吹凉了放在旁边的小碟子里。
“来,闺女,尝尝妈妈的糖醋排骨咸不咸。”
小花就真的走过去,嗅一嗅,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起来。吃相极其文雅,吃完还不忘舔舔爪子洗洗脸。
“它不吃猫粮吗?”我问。
“吃是吃,但顿顿得跟我吃一样的。”二姐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宠溺,“你说这猫怪不怪?我吃米饭它也要,我喝粥它也要。前天我泡了杯龙井,它居然把脑袋凑过来要喝,尝了一口苦得直甩头,笑死我了。”
最神奇的是吃饭的座位。二姐家餐桌靠窗的位置永远摆着把椅子——那是二姐夫生前常坐的地方。现在这把椅子上放了个软垫,小花就端坐在上面。二姐把菜摆好,会给小花也摆上个小碗,一荤一素,搭配得比很多人的外卖都讲究。
“咱们开动吧。”二姐说完,才拿起筷子。
一人一猫,就这样对坐着吃饭。偶尔二姐会说句话:“今天这个青菜炒得不错吧?”小花就会“喵”一声作为回应。
吃完饭,二姐要看电视,小花就跳上沙发,挨着她卧下。二姐看新闻,它也盯着屏幕看;二姐换到戏曲频道,它听一会儿就打哈欠;要是看到动物世界,特别是鸟类的画面,它会突然站起来,小爪子往屏幕上够。
“别瞎抓,把你爸的电视抓坏了。”二姐轻轻拍它的小爪子。
它就像听懂了似的,真的收回爪子,改成安静地蹲着看。
晚上睡觉更是离不开。二姐的床头柜上一直摆着和二姐夫的合影,小花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去闻一闻相框,然后用脑袋蹭蹭,才跳上床,在二姐脚边找个舒服的位置卧下。
“有天半夜我做梦哭了,”二姐轻声说,“感觉有软软的东西在擦我的脸。睁眼一看,是这小东西在用爪子给我抹眼泪呢。”
我想象那个画面——深夜,空荡的卧室,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和一只用爪子为她拭泪的猫。眼眶突然就热了。
“它还会叫早呢,”二姐转移了话题,语气轻松起来,“每天早上它一叫我,我就说‘好,起床给闺女做饭去’,它就特别懂事地在前面带路,走到厨房门口还回头看看我跟上没有。”
我突然明白了二姐为什么总叫它“闺女”。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,这声“闺女”叫出去,就有人——有猫答应了。这一应一答之间,日子才有了声响,才有了继续过下去的由头。
临走时,二姐送我下楼。小花蹲在阳台的窗台上,隔着玻璃目送我。
“别担心我,”二姐替我理了理衣领,“我有小花呢。它爸把它留给我,就是知道我一个人不行。”
我回头看了看。夕阳正好,透过窗户洒进来,给小花镀了层金边。它端坐在那里,像个忠诚的小卫士。
是啊,二姐夫走了,留下了空荡荡的房子和漫长的日夜。但他也留下了小花——这个不会说话却什么都懂的小生命,用它毛茸茸的方式,一天天、一夜夜地陪着二姐,把那些最难熬的时光,一点点过成了有温度的日子。
回家的路上,我想起二姐说的那个细节——小花每天都要去闻闻二姐夫的照片。也许在猫的世界里,它一直记得,那个把它抱回家的男人临走前对它说:“替我陪着她。”
而它真的做到了,并且做得很好。用一顿饭、一个窝、一次轻轻的触碰,告诉这个失去挚爱的女人:你不孤单,我陪你。
这大概就是陪伴最朴素的模样——不需要言语,只需要你在,我在,我们一起,把日子过下去。